刘长胜故居

在迎来建党98周年之际，浙江作家老张驾车抵达寒舍。记得那次赴嘉兴，他曾特意从杭州赶来陪同参观南湖革命纪念馆，因而此刻我就问：“今天下午，是否一起探访上海革命胜迹？”他挺高兴：“好啊！不过，我刚瞻仰了著名的中共一大会址和上海毛泽东旧居等，希望再追寻申城红色记忆，听说你对此比较熟悉。”我想了想，决定带他去寻觅当年中共上海地下组织领导机构旧址。

“1921年年底，根据《中国共产党纲领》第七条中‘有党员五人的地方，可建立地方委员会’的规定，建立中国共产党上海地方委员会，直属中共中央局领导，由陈望道担任书记。此后，中共上海地下组织历经多次调整和变动。”我在途中说，“咱们现在去寻觅当年中共上海区委机关旧址。”

在虹口区鲁迅公园东端，有不少坐北朝南的三层石库门房屋，清水墙皆由红砖砌成，虽经受百年风雨，仍透出浓郁的海派建筑气息。“1922年夏，中共上海地委改建为中共上海地方兼区执行委员会，管辖上海和江苏、浙江党的工作；1924年4月，中共上海地委兼区委撤销，建立中共上海地方执行委员会，只管辖上海市区范围内党的工作。至1925年8月，中共上海地委改建为上海区执行委员会，也称江浙区委，翌年初，其机关设于施高塔路恒丰里83—84号，即今山阴路69弄69—70号。”我驻足于此向举着相机的老张介绍，“1926年上半年，罗亦农、赵世炎分别担任中共上海区委书记、组织部部长，他们在革命形势暂时处于低潮的情况下努力工作，逐渐使全区党支部增至270多个、党员增至4600多人。1927年3月21日，在周恩来、罗亦农、赵世炎等领导下，上海工人举行第三次武装起义，奋战30个小时取得了胜利。”老张看着那线条简洁而呈扁三角形的水泥门楣，不禁自言自语：“这个地方真是很值得看！”

老张得知附近还有当年中共江苏省委机关旧址，便饶有兴趣地跟我踱过去。站在一幢外观相仿的三层石库门房屋前，我做了叙述：“1927年6月，中共中央政治局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第三次修正章程决议案》规定‘省委员会所在之市，该市不另设市委员会，该市之区委员会，直接隶属于省委员会’，为此撤销中共上海区委，分设江苏省委、浙江省委。中共江苏省委有组织部、宣传部、农民部、军事部和职工运动委员会等机构，负责江苏、上海以及安徽部分地区党的工作。其机关设于施高塔路恒丰里104号，即今山阴路69弄90号，底层是会客室，二层是会议室，三层是交通员住处。不久，书记陈延年（陈独秀之子）和代理书记赵世炎先后在虹口被捕，英勇就义。”此刻，在旁的一位高龄老婆婆补充道：“据书里介绍，当年因叛徒出卖，反动军警突然包围这里，陈延年与组织部部长郭伯和、省委委员黄竞西等顽强抵抗，使另外两位同志顺利爬上屋顶脱险”；另一位年迈的老伯伯也插话：“听专家说，从1926年春开始，这里还办起了中共中央党校，开设了《马克思主义概论》《政治经济学》《阶级斗争史》等10门马克思主义理论课，课时8个月，李硕勋、沈雁冰、杨之华等28人参加学习；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时，这里曾是指挥部的一个联络点。”咱们推开那厚实的乌漆大门，发现室内结构基本保持原样，只是会客室已非过去的洋松地板。

接着，我们来到静安区东部，在一幢“假三层”石库门房屋前站定。“1928年9月13日，中共江苏省委为了贯彻‘八七’会议精神，加强对沪郊农民武装斗争的领导，决定组建中共淞浦特委，由杭果人、陈云、林钧、严朴、顾桂龙等五人组成，杭果人担任书记，陈云担任组织部部长，林钧担任宣传部部长，分管范围是松江、金山、青浦、南汇、川沙、奉贤、嘉定、宝山、崇明及太仓等10个县。10月，中共淞浦特委在松江钱家草村正式成立，其办公地点曾辗转于上海同孚路（今石门一路）、长浜路（今延安中路）等处的烟杂店楼上和民居。”我详细地向老张做了介绍，“在1928年秋至1930年下半年，眼前的‘两层半’住宅是其办公地点之一，门口挂‘正德小学’牌子作掩护，原为山海关路育麟里285号（新中国成立后变更为山海关路387弄5号），现为山海关路339号；它的底层和二层比较宽敞，三层系阁楼，里面置转式木扶梯，内部装饰略带西洋风格，近年因配合在静安雕塑公园兴建上海自然博物馆而被整体平移百余米。”老张听完，提出一个问题：“中共淞浦特委做了哪些工作呢？”我回答：“当年，沪郊农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春荒时，农民只能以野菜、麦糠果腹，不少人被迫外出乞讨；再加上地租、债务、捐税的威逼，大家实在难以生存下去。陈云等常深入农村开展调查研究、宣传革命道理，教育农民团结起来开展抗租斗争。他们先后发动和领导了奉贤庄行暴动、浦南（金山）新街暴动和南汇泥城暴动，狠狠打击了反动警察和地主武装，把恶霸地主的不义之财分发给贫苦农民，并成立革命武装。至1929年冬，松江、金山、青浦、南汇、川沙、奉贤相继恢复或建立了中共县委。”老张面对这座普通又不寻常的建筑物，凝视着外墙的一些精美雕刻，激动地一次次按下相机快门。

最后，我们到达了愚园路81号，这是一幢沿街的砖木结构洋房。“1935年年初，中共江苏省委（此前曾改组为江南省委）遭破坏，基层组织坚持地下斗争；后来，曾建立中共（上海）临时工作委员会等。1937年11月，恢复中共江苏省委；1945年8月，中共中央华中局决定建立上海市委，由刘长胜担任书记。1947年1月，建立中共中央上海分局，不久改组为中共中央上海局，刘晓担任书记，刘长胜担任副书记，中共上海市委即在其领导下开展工作。眼前的三层西式建筑，就是刘长胜担任中共中央上海局副书记时的寓所，也是中共中央上海局秘密机关旧址。为了配合市政建设，它曾被整体平移百余米。”老张站在这座已矗立大半个世纪的房屋前，端详着镶嵌鹅卵石的墙面和落地玻璃门，心潮起伏……

随即，我俩在刘长胜故居前合影留念。我还告诉老张：“1946年6月，中共上海市委领导基层组织发动广大群众，开展了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的斗争。1949年春，根据中共中央和上海局的部署，中共上海市委把工作重心转到准备迎接解放和配合接管申城方面，并在组织形式上将原来按系统垂直领导改变为基本上分地区领导（下辖九个区委和市政、交通、文化、妇女、警察等五个工作委员会及人民团体联合会总党组）。党的组织在斗争中不断发展壮大，到上海解放前夕，全市党员已达8665人。”

老张在分手前除了连称“不虚此行”外，他还充满深情地说：“上海不愧为党的诞生地，有着丰富的红色资源，这可是广泛开展爱国主义和革命传统教育的珍贵宝藏呀！”